晚秋的雾气裹着焚化炉的焦苦渗进铁窗时,喻安正用指甲抠挖床板缝隙。第219道刻痕是去年悸承翼探监时,用钢笔尖在他掌心划的“翼”字。
如今已被看守用砂纸磨平,只留下浅灰色凹痕,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吻痕。走廊传来拖拽重物的声响时,他正盯着木屑发呆,鞋跟刮擦地面的刺啦声突然让他浑身战栗——那频率像极了十二岁那年,哥哥在阁楼替他缝补校服时,钢针穿过布料的沙沙声。
“215号,耻辱示众。”
铁门被踹开的瞬间,喻安闻到看守身上的薄荷烟味——和悸承翼退伍后常抽的牌子一模一样。被拽起时,藏青色中山装的领口硌得锁骨生疼。
胸前木牌“悖德者”的金粉渗进皮肤,像撒了把碎玻璃。他认得这套衣服,是戒同所从殡仪馆租的寿衣,上个月198号穿着它给“矫正成果展览”当活体标本,领口的霉味至今粘在他噩梦的衣角。
示众路线经过荣誉墙,玻璃柜里摆着悸承翼送来的“战利品”:喻安十六岁时偷藏的星星手链、成年礼上哥哥送的怀表、还有夹在课本里的半张合影——
照片上的悸承翼穿着军装,臂弯圈着十五岁的他,背后是家乡的老槐树。现在怀表的指针永远停在10:17,那是喻安向哥哥告白的时刻,而玻璃柜的标签写着“罪证:对兄长的病态依恋”。
“看看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!”
林主任的手指碾进喻安后颈的电击疤,迫使他面对围观的囚徒,“亲哥哥花了四十万,就为让他学会‘长幼有序’!”人群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。
喻安看见白洛星躲在角落——这个总把窝头掰成星星形状的少年,昨天还在放风时偷偷对他笑,此刻却低头盯着地面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反思室的黑暗里,喻安摸到墙面上新刻的血字:“哥哥的皮带是救赎”“对兄长的欲望是万恶之源”。指尖突然陷入歪斜的刻痕,是用生锈的铁钉刻的“承翼”二字。
笔画边缘带着毛边,像极了那年暴雨夜,哥哥背着他跑过铁轨时,军装纽扣刮破他下巴的触感。他把额头抵在冰凉的墙面上,咸涩混着铁锈味在舌尖蔓延——原来在戒同所,连回忆都是带血的,尤其是关于悸承翼的每帧画面。
“砰——”
强光手电照亮他蜷缩的脊背,看守扔来的文件袋里掉出张泛黄的奖状:“优秀兄长标兵”,获奖者是悸承翼,照片里的哥哥穿着白衬衫,领口别着喻安送的鲸鱼领带夹。
现在这张奖状被镶在戒同所的走廊,旁边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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