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楚把冷水含在嘴里三秒才咽下，喉间的刺痛刚好压住心跳声。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，是她用三张数学卷子跟班长换来的——这里能看清整个考场的动静，包括那个总在交卷前十分钟才开始涂卡的怪人。
江以洋的校服拉链永远停在锁骨下两公分，银链子随着转笔动作晃出冷光。林昭楚看着他空白的答题卡，想起今早教师办公室的对话："江氏集团今年又捐了栋实验楼…"
"同学，借块橡皮？"她故意让袖口滑落，露出昨晚洗头时烫红的手腕。
江以洋掀开眼皮的刹那，树影正爬上他眼尾的浅痣。他推来半块橡皮，断裂面还粘着铅灰："省着点用，硫磺皂洗头容易手滑。"
林昭楚的指甲掐进掌心。昨夜公用水房的窗玻璃确实映出过人影，但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纨绔子弟。监考老师的脚步声逼近时，她突然举起橡皮："老师，他传答案！"
考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江以洋的钢笔在答题卡戳出个墨点，像朵畸形的玫瑰。林昭楚迎着光转动橡皮，侧面针刻的"江以洋"在晨雾里泛着金边。
"第七考场禁止携带私人文具。"她背出校规第十三条，余光扫过他腕表逆行的秒针。
监考老师捏着橡皮的手开始发抖。林昭楚知道他在看江以洋准考证上的烫金印章，那枚"江氏集团赞助"的标识正灼烧着所有人的视网膜。
"考试继续。"橡皮被扔回桌面的瞬间，江以洋忽然扯过她的准考证。他的小指擦过她手背，腕表发出细微电流声："微信号记得加，过期不候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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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昭楚低头看向他画的鬼符，那串数字在准考证破洞边缘张牙舞爪。当广播响起收卷铃时，她将沾着红印泥的拇指按在他袖口内侧："江同学，干洗费记得找我报销。"
走廊的风卷走江以洋指间的草稿纸碎片，林昭楚弯腰系鞋带时瞥见零星的摩斯密码。泡桐花的阴影里，"600***"的股票代码正在水泥地上融化，混着她发梢滴落的水渍。
（本章节完结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