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在国贸三期88层的落地窗上流淌，韩予微将签字笔搁在收购合同上。墨色袖口掠过文件边缘，将最后一行"违约金三千万"的字样染得模糊不清。
手机在实木桌面震动，跳出一条陌生信息："韩总，您要找的人正在侨福芳草地B1层法餐厅。"
玻璃幕墙倒映出她骤然绷紧的侧脸。银质袖扣在掌心硌出月牙形的红痕，电梯镜面里，她看见自己苍白的唇色正在被深红唇釉一寸寸覆盖。
餐厅飘着鸢尾花的暗香。隔着一排垂丝茉莉，穿月白色长裙的姑娘正在用银叉戳千层酥的酥皮。肩颈线条像未完成的素描，锁骨处蜿蜒着淡青色的旧伤疤。
"表姐你看，这块酥皮有十七层。"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雪，"像不像我们看过的那场烟花？就是去年在东京塔炸开的那种。"
韩予微的指尖触到西装内袋里的衬衫。香云纱的质地，绣着苏工双面绣的玉兰花——本该在三个月前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。
"小姐。"她将衬衫轻轻搭在那片单薄的肩头，"春寒料峭。"
细链肩带在布料下若隐若现。女孩转过身时，韩予微看见她耳垂上摇晃的月亮耳钉，那弯银钩上坠着碎钻拼成的星环，像要把所有光都吸进去。
"要推销产品的话..."女孩漫不经心地勾起衬衫衣角，"这料子倒是配得上我的吊带裙。"她忽然凑近，韩予微闻到她发间雪松混着苦橙的气息，"不过姐姐，你心跳好快。"
表姐的惊呼声被餐厅流淌的小提琴声淹没。韩予微抓住她递还衬衫的手腕，触到腕骨处凹凸不平的旧伤："做我女朋友。"
水晶吊灯的光晕里，女孩睫毛投下的阴影在轻颤："我有十种精神类药物要服用，全身十五处骨折痕迹，满身疤痕，像被摔碎又粘起来的骨瓷花瓶。"她指尖划过韩予微的领口，"这样的残次品，姐姐确定要收藏？"
"我收藏过最完美的青花瓷，是在景德镇地窖里埋了三十年的碎片。"韩予微将衬衫重新裹住她，"它们用金缮修补裂痕时，会发出月光落进雪地的声音。"
女孩忽然笑起来。那笑意像碎冰在香槟杯里折射的虹光："我叫唯萧。"她在韩予微掌心写下号码，"不过先说好，我随时会像泡沫一样消失哦。"
（注：那十种药物是：?盐酸安非他酮缓释片，?盐酸异丙嗪片，?盐酸度洛西汀肠溶胶囊，?盐酸丁螺环酮片，?盐酸鲁拉西酮碳酸锂缓释片，?富马酸喹硫平片，?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片，?碳酸锂缓释片，?丙戊酸镁缓释片，??
（本章节未完结，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）
本章未完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