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思炽踮起脚尖时,后腰的金属铭牌硌在冰柜边缘。促销货架最顶层的临期面包还差三天过期,塑料包装在警报红光里泛着诡异的油光。她数着玻璃门被风雨撞开的次数,第三十二次呻吟声响起时,终于有人裹挟着暴雨闯进来。
男人湿透的黑衬衫紧贴在后背,肩胛骨凸起的弧度像折断的蝶翼。他甩头时额角的血线溅在关东煮加热柜上,滋滋蒸腾起铁锈味的雾气。慕思炽的指甲陷进掌心,消毒水浸泡过的抹布正往下滴水,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。
"两罐朝日,要最冰的。"
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皮,腕骨翻转时露出暗红色火焰纹身。冷藏柜的白光突然变成警报器的红光,那簇火焰在交错的光影里诡异地跳动起来。慕思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——这和父亲藏在铁盒里的旧报纸照片上,消防员烧焦手臂残留的疤痕一模一样。
扫码枪在男人眉骨投下一道红痕,血珠顺着下颌线滚落。慕思炽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失了最后一节骨节,断口处纹着枚燃烧的齿轮。
"二十七块。"她的声音被警报声割裂。
男人突然撑住收银台俯身,湿发垂落的水珠在键盘上炸开:"这种天气..."烟草混着血腥气喷在她鼻尖,"不该让雏鸟独自守巢。"
金属铭牌被他屈指弹响,"慕思炽"三个字在警报声中震颤。货架上的促销海报突然掀起一角,泛黄的报纸飘落在地——头版焦黑的厂房废墟上,消防员遗体臂章残留的火焰纹样正在渗血。
慕思炽蹲下去捡报纸时,后颈突然掠过滚烫的呼吸。男人不知何时绕进了柜台,断指擦过她耳垂:"2013年11月7日,丰南焦化厂爆炸案。"他潮湿的袖口扫过报纸日期,"十九具消防员遗体,听说过吗?"
冰柜在此刻发出异响。
慕思炽转身时撞翻促销堆头,柠檬味安全套撒了满地。男人正用断指撬开啤酒罐,泡沫涌出来浇在火焰纹身上,发出诡异的滋滋声。他仰头灌酒时喉结滚动,水痕滑进锁骨凹陷处,那里纹着串燃烧的罗马数字——XIX。
"最后一个问题。"他把空罐捏成扭曲的金属花,"你父亲慕成山,最近还做噩梦吗?"
警报器突然爆出尖锐蜂鸣。
慕思炽抓起防暴叉的瞬间,男人已经掀翻货架。膨化食品包装在雨中炸开,他踹开后门时回头看了她一眼。暴雨裹着那张旧报纸扑向街角,慕思炽追出去时只看到重型机车尾灯在巷口划出的血色弧光。
更衣室的荧光灯管在头顶嗡鸣。慕思炽用酒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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