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肩包，书包带扫过她课桌，桌上的保温杯晃了晃，没盖紧的盖子里溢出几滴薄荷茶，在他刚才放贺卡的位置晕开淡绿色的印子。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，声音混着走廊的风飘过来：“青柠，圣诞快乐。”
那句话尾音带着上扬的弧度，像他画小太阳时勾的最后一笔。青柠盯着他消失的背影，忽然发现贺卡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铅笔字，字迹很淡，却让她指尖发颤——“我也有个没写完的句子”。铅笔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，像他平时藏在草稿本里的小柠檬，总是在她以为看不见的地方，悄悄生长。
夜里，青柠把贺卡夹进最爱的那本《小王子》，薄荷叶的影子落在“星星发亮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”那句话上。她摸着书包上的柠檬钥匙扣，忽然想起下午白季扬蹲下身捡贺卡时，领口露出的项链坠子——原来有些喜欢，早就像圣诞贺卡里的半句话，藏在欲言又止的停顿里，藏在刻意重合的小细节里，藏在每个假装巧合的“偶遇”里。
窗外飘起了初雪。青柠趴在窗台上，看见白季扬的身影从楼下走过，他的围巾是和她同款的浅灰色，在风里轻轻扬起。她想起他刚才说的“收好，别让风刮跑了”，忽然很想冲下楼告诉他——其实比起贺卡，她更怕的是那些没说出口的喜欢，会像十二月的雪，还没落到对方掌心，就先化在了自己滚烫的眼眶里。
而她不知道的是，在她盯着贺卡背面的铅笔痕发呆时，白季扬正坐在书桌前，对着空白的圣诞贺卡发呆。他的笔尖在“青柠”两个字上停了无数次，最终只画了个被雪覆盖的小柠檬，旁边写着没敢写完的半句——“其实我早就知道，每颗薄荷糖的包装纸，都带着你的温度”。
暖气片在墙角发出轻微的响，薄荷盆栽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。这个冬天的第一个圣诞，有些话终究没说出口，却像贺卡里干枯的薄荷叶，把所有没敢呼吸的心事，都酿成了藏在褶皱里的香。就像白季扬项链上的小柠檬，就像青柠草稿本里的小太阳，它们沉默地躺在各自的世界里，却在某个夕阳斜照的时刻，让彼此看见，原来那些不敢直视的目光里，早就落满了对方的影子。
（本章节完结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