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顺着出租车的车窗蜿蜒而下，林岸之盯着窗外的雨幕出神。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的金属笔夹，这支万宝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。笔尖的镀金早已剥落，露出底下黯淡的黄铜色，就像记忆中母亲日渐憔悴的面容，母亲…
"疗养院到了。"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，"这地方... "
"我知道。"林岸之打断道，声音比想象中更沙哑。他付完车费，撑开黑伞走进雨中。皮鞋踩在积水的水泥地上，溅起的泥点沾湿了裤脚，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天。
推开疗养院的大门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林岸之在登记处出示证件时，注意到护士的指甲油颜色和母亲生前最后用的那瓶一模一样——暗红色，像是干涸的血迹。
"13号采访室，二楼右转尽头。"护士头也不抬地说，递给他一张访客卡。
林岸之接过卡片，指尖传来一阵刺痛。他低头看去，卡片边缘不知何时划破了他的手指，一滴血珠正缓缓渗出。这让他想起母亲实验室里那些锋利的玻璃器皿，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留下细小的伤口。
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，林岸之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。经过的每一扇门上都贴着病人的编号，有些门缝下渗出奇怪的光晕。当他走到13号门前时，一阵冷风突然从背后袭来，吹乱了他的头发。
门把手上的胶布已经发黄，林岸之推开门时，一股陈旧纸张和消毒剂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。房间不大，正中央摆着一张金属桌和两把椅子。他拉开椅子坐下，从公文包里取出录音笔和笔记本。钢笔在纸上试写时洇出一片蓝黑色的污渍，他皱了皱眉——这墨水是他上周新换的。
窗外雨势渐大，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密码。林岸之调整百叶窗的角度时，注意到窗台上有一道奇怪的划痕——像是用指甲反复刮擦形成的螺旋图案。这个发现让他后背一凉，因为母亲生前最后的研究笔记上，也画满了类似的螺旋符号。
"林记者？"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。
林岸之转身，看见一个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男人站在门口。裴寂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灰蓝色，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。他走进房间的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，病号服第三颗纽扣上系着一个复杂的绳结——林岸之认得这种系法，是母亲教过他的那种。
"录音笔？"小猫的目光落在桌上，"我以为你会带摄像机。"
"录音足够了。"林岸之按下录音键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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