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尘埃落定。
回到家，贺建国瘫在床上烟一根接一根，父子俩相顾无言，空气陷入死寂。
贺庭晚哭不出，浓烈的尼古丁刺激着他神经，脸袋昏昏沉沉，手脚发麻，肠胃也不舒服，想吐。
晚上他久违地进厨房热菜，手握住锅柄有种不真实感，恍如隔世。菜不出所料炒糊了，焦黑，试探性吃了两口，嘴巴满是唾液，从胃里涌上一股酸劲，贺庭晚皱着眉朝垃圾桶止不住呕吐。
难吃死了。
如果母亲还在的话，她会怎么说呢？
大概会狠狠嘲笑吧。
过往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，那些开心的，难过的，最终都变为宝贵的回忆，视线逐渐变得模糊，母亲的脸从记忆中淡去，贺庭晚这才意识自己在哭，撕心裂肺地哭喊着。
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过退学这般幼稚想法。
他像变了个人，变得敏感且懦弱，害怕出门，害怕面对周遭邻里满含怜悯的目光，只是一味地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，发了狠玩命学习，以此弥补内心缺失的部分。
母亲的死成了贺庭晚一生的遗憾。
最先看不下去的是他发小齐航宇，小时候跟着他调皮捣蛋没少挨打，前两年齐父炒股赚了点小钱，一家子搬到了别墅区。
医院里，发39度高烧的贺庭晚一边挂水一边刷题，未经打理的头发半遮眉眼，苍白病态的肤色与黑眼圈相衬，显得他整个人越发憔悴。
“等你病好了，要不要一起去打球？”翘掉两节补习课来陪他输液的齐航宇没忍住，率先打破宁静。
“不了。”贺庭晚噪子疼，声音沙哑。
“那你什么时候有空？我们约个时间。”齐航宇合上他的数学练习，“地点我都想好了，就我学校那旧操场，到时候我刷完脸，你紧跟我进去。”
“你是不知道三班那大背头，自打上次被你盖帽，天天纠缠我吵着要再跟你比一次……”他嘴笨，不知道怎么安慰，只好通过转移话题来安抚贺庭晚的情绪。
“齐。”贺庭晚忽然打断他，疲倦地叹了口气:“我以后不打算打球了。太累，而且对身体也不好。”
“贺庭晚！”齐航宇闻言一愣，胸腔倏地升起无端火，他涨红脸怒呵，在意识到这是医院又刻意压低声音:“你还想作践自己到什么时候？”
“我知道你心里憋着一口气，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。席姨、席姨如果见到你这副模样，心里肯定不会好受，她那么爱你，又怎么舍得怪你呢。”
（本章节未完结，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）
本章未完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》》